南师大随园书坊即将迁往新址 重温那些与虫为邻的随园往事

□金陵晚报/紫金山新闻记者王峰

“拥抱同类的寂寞西瓜虫;被枯枝砸伤腰的小蚂蚁;藏在蜗牛妈妈壳里酣睡的蜗牛宝宝……”在南京,这个被我们所忽略的虫子的世界,是与安身于南京师范大学校园内的随园书坊,一起展现在众人面前的。在这所“东方最美校园”,“世界最美的书”作者朱赢椿每天都会花时间观察虫子,为虫子写书、拍照,请虫子画画写字,给虫子做展览,并出版了诸多虫子主题的图书,深受国内外读者喜爱。

日前,随着随园书坊即将迁往新址,那些隐匿于日常生活中的诗意,再次激起人们内心的涟漪。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与袁枚比邻而居由旧印刷厂改造而成

清乾隆十三年,袁枚在江宁府(今南京)小仓山购置隋氏废园,改名“随园”,开始其隐居生涯,随园即成为袁枚精神寄托的诗性世界。

据朱赢椿介绍,他在南师大随园校区的随园书坊已生活了十三年。他在这里真切地感知春夏秋冬,书坊周围的草木鸟虫等邻居也不断给他灵感,促使他创作出十多本关于自然题材的书籍作品。

随园书坊就坐落在南京师范大学随园校区安静的一角,周围郁郁葱葱,竹篱围绕。在百年古树的环绕下,书坊白色的楼体在树荫中若隐若现,一个大大的“慢”字,成为一块个性鲜明的标识。书坊整体以白色为主,有一个小巧精致的中式天井为分界,一侧用以会客、交流,并作为展示空间所用,另一侧则是工作室,一本本精美的书籍正是从这里诞生的。

书坊由原来的学校印刷厂改造而成,后来作为朱赢椿的工作室使用。纸墨所特有的安静气息,仍浸染在书坊的每一个角落。走进这里,世界的喧嚣都隔绝在外了,没有高楼大厦,没有汽笛声,一如走进自家的院子:俯首可见爬行的蜗牛、搬家的蚂蚁,蝴蝶在翩然飞舞,鸟儿正穿过树枝,婆娑树影的背后掩映着老建筑和旧时光。人们的内心倏然安静了下来。

值得一提的是,随园书坊还有一个小小的阁楼,在阁楼上喝茶聊天,成为极其熨帖的享受:听雨声敲打在屋顶,一只黑猫会从角落里纵身跳了过来,在客人身边徘徊不去。朱赢椿说,南京是一座很有文化底蕴的城市,对于做书人来说,就是片沃土。

与微信好友互动怪鸟“夜闯”随园书坊

除了葱郁安静的环境,朱赢椿在随园书坊还贡献了很多有趣好玩的谈资。

“就在刚才,院子里传来一阵怪叫,我开门看到院子里这个怪物。乍一看以为是雕塑,湿漉漉的,可是明明又在走动。我大喊一声,打开手机电筒,我和这个家伙擦腿而过,吓人啊。”“有人发来照片,说前天晚上出现的小怪物被清洁工抓到了,我不在南京,但愿没被人伤害。”“今天小怪物被放进纸箱,盖上布,很温顺,不攻击人,就是怕光……”

南京书友小虫清楚地记得,有一次,朱赢椿在朋友圈非常认真地渲染着这个“怪物”,并且说得有鼻子有眼的:“这只小动物的眼神,让人不敢多看。”“我决定过几天带小怪物去国家动物博物馆找我朋友张劲硕博士鉴定。”在有人质疑这怪物形象吓人时,他会替它反驳:不要以貌取怪。真假难辨之际,朱赢椿又在朋友圈煞有介事地进行后续直播,包括在机场携带怪物被扣留,等等,无不吊足了人的胃口。

其实,这不过是朱赢椿作品《便形鸟》中的一只鸟的雕塑,名叫“一足”。可是,对照随园校园内集古朴与雅致、风韵与随性为一体,人们相信在很好的自然生态中,有不同的生物出没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,而那些繁茂的树木更是为它们的出现做足了掩护工作。不明真相之下,他们纷纷留言讨论,询问事情的原委。

据朱赢椿介绍,他在朋友圈做这个实验,目的就是想看看当下还有多少人保有一颗好奇心。“有好奇心的人每天都盯着看,问你它到哪儿去了?还有人去查文献,看文献中是否有关于这种动物的记载,还有人会说:它嘴巴大,感觉会喷液体,要把它关起来之类。但是没有好奇心的人就一口咬定是假的。”

发现平常之美一度遭受争议与不解

惊叹与赞赏,争议与不解……朱赢椿的随园书坊,成为越来越多的人来南京的打卡之地。走近他,才会获知其深藏在背后的用心。他崇尚一种自然,能从平常中发现不平常,甚至从丑陋中发现美。

比如那只名叫“一足”的便形鸟,其创意最初是来自一坨鸟粪,因为朱赢椿在书坊周围曾被鸟粪砸中过。“我对无心的、自然发生的事情有兴趣。它不是刻意的,不是绞尽脑汁的或者是哗众取宠的。我喜欢自然馈赠予我的东西,我就觉得大地宇宙间的东西有能量,可以滋养我,比如花鸟鱼虫,甚至鸟粪。”朱赢椿表示,在给便形鸟上颜色和命名的时候,他有意做了仿古的艺术化处理,取法于《山海经》的写作风格,即希望看起来有点距离感和时间感,让人感觉这是很久远的东西。

便形鸟是如此,虫子书更是如此。“开半亩田,种五年菜,引百种虫,集数千字,成一本书。”朱赢椿创作设计的《虫子书》堪称惊世之作,从封面书名、出版社名到目录,再到内文,全是虫子们的“创作”,仅仅是书的版权页,还是因为朱赢椿坚持后的“妥协”才得以以汉字形式呈现。

“虫子的世界就像是一面镜子,常常照见了我和我的生活;当我趴在地上看虫的时候,在我的头顶上,是否还有另一个更高级的生命,就像我看虫一样,在悲悯地看着我……”秉持一种平等、安静、慢吞吞的生活态度,从小能观虫半天、出差时喜欢到餐车里冥想的朱赢椿,得以看到种种虫事:一片枫杨树的叶子飘落了下来,正好被凌乱的蛛丝拦住,并和墙角呈直角,于是这片叶子在卵袋上方自然就变成了一个遮阳棚;风雪中,蜗牛依然牢牢地钉在墙上,蜗牛壳上积满了雪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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